添的菜很快就上来了。
好香，看着好像是山药和青菜，但是闻着好香好好吃。
吃完饭，服务员进来收拾好之后便出去了。
得到肯定后，杨御衡坐到窗台边。
王语凝靠在窗边，顺着杨御衡的视线，她好像在看水里的鱼，可能因为近视看得不是很清楚，身体向前倾斜，眼睛直直的看着。
水里的鱼或许是时常被注视，所以没有乱跑，自在的或休息或转圈嬉戏。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
过了一会，王语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御衡，好玩吗？”
“嗯。”杨御衡边应着边点头。
“那下次还带你来玩。”
“……还是不了吧，这里的消费很高吧。”
王语凝轻笑，“你不来，那些鱼会忘记你的，你不想看着他们玩吗？”
杨御衡有点无奈，“就是我一直呆在这里，它们也不会记得我的。”
“那下次换个地方。”
杨御衡想了想，“其实这里挺好的。”
“知道了，走吧，该回去了。”
“哦，”说着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天哪，这么晚了，不觉得呢。”
“嗯，走吧。”
走出餐厅的时候，杨御衡停在门口几秒。
王语凝慢慢走，等她跟上来。
“我要给你多少钱？”
“嗯？”
“那个，我是说饭钱。”
“这个嘛，下次你请吃饭好了，钱的话就算了。”
“啊，我可请不起你来这种餐厅。”
“这里环境确实不错，但是价格真的不像你想象中那么贵。”只是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就是了，这点就不用告诉你了。王语凝想着笑起来，“下次请我吃你喜欢吃的饭菜。”
“我喜欢吃……我不知道我喜欢吃啥，”杨御衡有点尴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就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吧，比如我最近喜欢吃汉堡。”
“汉堡啊，我会做。”
“这么厉害！我就只能看着教程告诉自己‘我会做了’这种程度。”杨御衡兴致勃勃地说道，仿佛只会看不会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时，王语凝叫住她，“御衡。”
“什么？”杨御衡歪头看她。
“……没什么。”还是不问了，不是说她不想说就不问了的吗，还是有点……王语凝心中微微叹息，还记着呢。
见王语凝欲言又止，杨御衡知道，就算不说曾经，也应该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个说法。可是，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
回到宿舍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宿舍其他两人跟杨御衡打招呼的时候，她明显兴致不高，解释自己有点累。两人知道她有些不舒服，连忙说让她快点洗漱了就休息。
张晓彬和秦澜心面面相觑。王语凝沉默在宿舍算是常事了，杨御衡平时比较亲切，虽然身体不舒服，可是冬天的杨御衡感冒可是常客都没见他这样。
可是显然不是问的时候，两人也各自洗漱了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发消息聊天。
杨御衡躺在床上，犹豫了很久，虽然心里觉得不是太好，有种阻碍，但还是点了发送。【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
【今天谢谢你，还有，我不是神经病。】
【呵，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知道。】
【我的以前一言难尽，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我，其实我很怕我说的时候啰啰嗦嗦的跟个碎嘴的似的，我也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什么是重点什么是关键。其实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但是他们长成了这样的我。】
【御衡，那些事情如果你不想说，虽然我想知道，但是你不想说就别说。那些事情不管多小多大，都影响到了你，对你来说那就是大事。你要为自己说话，好吗？】
【什么是为自己说话？
【就是你觉得是大事，不管别人怎么说都是大事，如果你觉得是小事，不管别人怎么说那也是小事。工作需要认真精细，生活不用。你觉得什么事能让你感到舒服、开心就去做。当然了，我知道你了解你，那些略带冠冕堂皇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懂的。】
【我不懂。】
【好吧，那姐姐就跟你废话一下，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是，我相信你知道你什么不该做。】
【我不知道。】
【唔，那就是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再怎么样也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什么是出格的事情。】
【出格的事情就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呀。】
看到回复，杨御衡噗呲笑出声——这个人真可爱。
听到声音，王语凝也弯起嘴角。看到新收到的消息：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这是打算说了？王语凝想了想回复道：嗯，我不挑食，就是不要太辣就行。
【嗯，我也不太能吃辣。我就挑我喜欢吃的请你吃~】
【好。】
看到回复杨御衡缓缓呼出半口气，虽然没有想好要吃什么，到时候看情况喽。心里仍然有股气在涌动，不知道是阻挠还是冲动。.
如果说了以后，王语凝疏远了自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没有变化也很好。杨御衡一直都知道自己无法跟旁人产生亲近一些的交流，可以在课间挽手一起去卫生间，也可以陪着聊天聊地，也可以做什么事情都约在一起……但是不能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站在聚光灯下——任何一道目光都足以杀死自己的。
对社会，对环境，对身边人，都无法从心底产生信任感，像浮萍一下，永远无法感受到泥土的扎实和大地的归属。
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是一件很慌张也很恐怖的事情。
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处理，每一件，精疲力竭，然后也看不到有什么成果。不只是工作。总事觉得别人做的事情不合自己的心意，不是语句不通顺就是通篇没有逻辑，只是在说问题，一直在说问题，没有自己的思考更没有建议。所以忙碌结束以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更像是在返工，昨天返工前天的，今天返工昨天的，明天可能还要返工昨天的。
很讨厌。
时间久了生活多少也受到影响，甚至朋友偶尔的不严谨也会无端的焦虑起来。回过神来，察觉自己不可以这样，无伤大雅的事情一笑而过怎么了，一定要什么都按部就班吗。
现在不是在工作的环境，已经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了，平时张晓彬这个开心果很会调节气氛，自己如果做不到给大家带来欢乐，最起码不要做那个扫兴的人。
这样就很好了。
李擎这两天玩的时候会记得给杨御衡汇报行程，杨御衡看到他拍的照片，有开心的笑脸也有拥挤的人群，总之看起来玩得不错。最近天气还不错，他们决定多玩两天，觉得反正带够了玩的钱，如果不够了就少买一些纪念品。
杨御衡也回去上课了。
这几天的课都是在讲历史文化，老师上课讲的拓展内容比较多，基本上都是对课本内容的深入解读。
杨御衡觉得这样的课上得跟故事课似的，听着很好玩也很舒服，她就喜欢听老师讲那些自己不知道的。
这个季节的S市已经很热了，室外基本上待不了多久，就会觉得整个人在蒸腾了，在这个问题上，杨御衡真的很喜欢京都的避暑条件。虽然最热的手全国的差别不会太大，但是北方时间跨度会短很多，夏天到来之前会更清爽。
这天，几个人正在食堂吃着饭。
叮咚。有消息。
杨御衡打开手机，是……流兰薰：你在学校吗。
在呢，怎么了。
你在哪里？
看到这个，杨御衡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打字回复：我在食堂吃饭，怎么了。
我在清池，找了个椅子坐着，等你。
杨御衡呆住，这是……什么情况。
“御衡，怎么了？”
“我，一个同学过来找我了，我”
“他到了吗？”张晓彬兴致勃勃地问道。
其他两人也看过来。
杨御衡老实地回答道：“到了，就在清池那。”
“那你快去呗，要不把他喊过来一起吃饭。”
杨御衡茫然看着三人。“我饭还没有吃完啊，碗还没洗啊。”
张晓彬急急地说：“没事，你赶紧吃啊，碗我跟你带回去。”
“嗯，我们待会跟你带回去。”王语凝也点头说道。
闻言，杨御衡扒了一大口饭，原本饿着的胃因为紧张倒是感觉不饿了。可还是磨蹭着没有马上起身。
“你怎么还不去啊？”张晓彬催促。
“我，马上就走，”说着，慢腾腾的站起身，盖上碗盖，“碗等我回去自己洗就可以了。”看着没有洗干净的碗，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
杨御衡又下意识看一眼王语凝。
“快去吧。”
杨御衡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杨御衡走远，张晓彬捂住嘴笑起来，“我觉得这个同学肯定不是一般的同学，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紧张。”
“有道理。”秦澜心点点头，“我觉得肯定是没有来过咱们学校的，至少咱们没见过。”
“你们怎么这么八卦。”王语凝细嚼慢咽。
“我怎么八卦了，我这是关心同学，哎哟哎哟，没想到啊，嘿嘿嘿。”张晓彬摸着下巴，愉悦地说。
看着对面两人一会对视一会偷笑的，王语凝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