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例，在吃饭前，先去把宿舍所有的窗户打开。
温沐衍的视频打过来，他接通之后就放到了角落里。
这个角落有多偏呢？从温沐衍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碗被江泠霜提回来的麻辣烫。
“人呢？”
“在开窗户。”江泠霜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过了一会，就看到一双素白的手，掰开一次性的筷子，在碗里搅拌了两下。
温沐衍等着他把手机摆正。
可筷子挑起了几根粉丝，又挑起了一片生菜，手机还是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
“小霜？我看不到你。”
“哦。”
然后就听到江泠霜那边开关抽屉的声音，又过了一会手机动了一下，就见到了那张他心心念念的脸。
只是只一瞬。还没看清，江泠霜就低下头，手在自己头发上随意扒拉了两下，把额前的头发攥起来捋到头顶上。用一根皮筋绕了几下，瞬间在发顶绑出了一个小揪揪。
然后抬头对着手机看了看了一眼。
温沐衍还没从这个可爱的画面里回过神来，手机又一转，出现在他眼前的又是那碗麻辣烫了。
“嗯？小霜，手机歪了。”
“没有歪。”江泠霜毫不犹豫的回答，继续吃着他的麻辣烫。
“歪了，我只能看到麻辣烫了。”
“知道。”
“你故意的？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
“你刚才明明是在把手机当镜子用。哪是为了让我看你。”忧伤。
“我还没见过你扎小辫子的样子，让我再看看。好可爱。”
“头发太长了，盖眼睛，不方便。”
江泠霜只当没听到后面半句，也不挪动手机。
温沐衍就这样看着那双漂亮素白的手，和一碗红彤彤的麻辣烫。
没一会，一滴红油溅到了他的手上，恰好在虎口的位置，很小一滴，只比他眼皮处的那颗红色的痣大了一点点。
江泠霜很嫌弃的看了一眼，抽出一张纸巾，正要去擦。
“小霜，手上脏了，擦一擦。”
是温沐衍。
江泠霜改了主意，不动声色的把纸巾放下，只当没发现，继续吃，
“小霜？”温沐衍以为他没听到。
“嗯，一会吃完了再去洗。”江泠霜不在意的说。
一直到江泠霜把饭吃完。温沐衍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个红色的油点，落在江泠霜白皙的皮肤上，他控制不住的想去给他擦掉。不对，如果他在身边，太不会用纸巾给他擦干净，只会用嘴唇给他一点一点舔舐掉。
“你等一下，我去把碗扔楼下。”江泠霜出声打断了温沐衍的联想。
温沐衍想说，其实你可以把我带上的。
只是江泠霜明显不准备带他，刚才只是知会他一声，眨眼间，屏幕里连那个空碗也没了。
温沐衍看不到江泠霜，江泠霜却能看到他。那眼神，那幽怨的神情。真是让他神清气爽。
江泠霜路过一口门口的镜子时，不经意瞥了一眼，看到自己被辣的红红的嘴唇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过了没几分钟，江泠霜就回来了。
温沐衍却觉得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江泠霜照常和温沐衍说着话，又支起了画板。
画板支好之后，江泠霜把放手机的支架又调整了方向，正对着他的画板。
调好之后伸头看着手机里的温沐衍问：“可以看到了吗？”
“可......”温沐衍倒吸一口气。
因为江泠霜十分心机的只出镜了半张脸。
温沐衍先看到一个光洁的下巴和修长的脖颈，然后就是一张艳红色的唇。
在一片白皙的耀眼的皮肤映衬下，尤为鲜艳。
就像是被他狠狠亲吻过一样。
“哥哥？”
“......嗯，我在。”
“怎么不说话了？”
“你嘴巴怎么了？”
“嘴巴？好好的啊。怎么了吗？”
温沐衍喉结上下滚动：“红红的。”
“噢。应该是吃麻辣烫吃的。”
在确定温沐衍看到了他的嘴唇之后，江泠霜就已经退出了画面。
现在已经捏着笔在画纸上动作。
手腕纤细，腕骨清晰可见，仿佛很轻很轻的力气，都能够折断它。
还有手背上因肤色过白，青色的血管......
无一不对温沐衍充满着诱惑。
“你就让我看着你的画啊？”
“你不是想陪我画画？”
“我看着你，也是在陪你画画。”
“不行，你看着我，我会分心，画不好的。”
温沐衍苦笑一声：“不想让我看你，就直说。还编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江泠霜的手腕十分灵活，此刻转动的更加活跃，温沐衍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觉得江泠霜的手腕在雀跃的跳舞。
“没有编，是真的。”
“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是不是还没喝牛奶？”
“我现在去喝。”
江泠霜转身去拿了牛奶才又坐回来。
一只手拿画笔，只手拿着牛奶喝着，偶尔和温沐衍说一句他对构图的想法，只是话也不是说的很清晰，因为嘴里还咬着吸管。
他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很多孩子样子的习惯。温沐衍很少点破，他喜欢这样的江泠霜，担心他说了，江泠霜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就要改。
“啊......”江泠霜突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的温沐衍听到声音，着急的坐起来。
“小霜，说话。”离得远，视频里又看不到人，他更紧张了。都要准备订机票现在就回去了。
“我没事，只是我不小心，让牛奶流出来。”
“祖宗，你是要把我吓死啊。”
“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让我喝牛奶？”
“这还是我的错了？”
“我最不会一心二用了，一边画画，一边喝牛奶。可不是就会撒了？”理不直气也要壮。
“你的男朋友表示很冤枉。”
“顺着我的嘴角往下淌，滴的我衣服上到处都是，裤子都湿了一块。脖子上，胸口上也都是，湿漉漉的。一点都不舒服。”
“宝贝儿......”温沐衍越听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就越不可描述。
“你说的，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