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郁箬的过去
“阿若！你说什么？郁亦怀？”
方青回听到苏若说出郁亦怀的名字，原本只觉得有些疑惑。
直到听到方舒和苏玟的意外，应该也是因为郁亦怀。
再控制不住情绪，站了起来。
“二青，还有时间。”
苏若抬眸看向站着的方青回，眼神里是她难见的脆弱。
上次见到这样的苏若还是六年前，刚刚遭遇意外的时候。
此时的苏若，虽然也是难得的脆弱，但眼神中又有一股难以被人击退的坚定和果决。
“我第一次知道郁亦怀，我父亲的能力是在二十多年前，那一年，也是我第一次展现自己的能力。”
听到苏若说出的时间，方青回联想到当年那一场绑架。
“难道是那场绑架？”
那年的绑架有苏婵的一份力，起因是任妍柠出生之后，因为是女儿，让她在任家没有地位，就连苏老爷子也不把她所生的女儿放在眼里。
而同样是外孙女的苏若却能得到苏家的保护。
所以苏婵眼睁睁看着绑匪把苏若带走，而她硬生生拖到晚上才让佣人通知苏玟。
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小小的苏若在绑匪手上。
苏婵都以为再找不回来了，但是没多久苏若就被带了回来。
只是在那之后，郁亦怀说苏若需要静养，带着苏若出了门。
就连苏玟都没来得及阻止，苏若就那样被郁亦怀带走，几年的时间，没有一点的踪迹。
只有零星的几个电话，能知道她的情况。
郁亦怀一直说苏若在那场绑架里收到了刺激，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静养。
苏玟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见到女儿。
而方青回也只能从苏玟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苏若的消息。
等到再后来，是苏玟和郁亦怀大吵一架。
方青回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大姐将自己安置在家，并且交代阿姨好好照顾自己。
脸上是从没有过的焦虑和沉重，在后来的几天，方青回就在阿姨的照顾下度过。
那也是方青回第一次和大姐分开那么久，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没几天，苏若跟着苏玟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回来之后，苏若一改小时候那般活泼的性子，变得格外的乖巧。
乖乖练舞、乖乖上学，就连言谈举止也不再任性。
大家都觉得是因为那场绑架和这几年的修养让苏若变得乖巧懂事，也没有追问。
只是随着苏若慢慢长大，越来越懂事的苏若让大家都很喜欢，而苏玟眼里的凝重一天比一天深。
再后来，苏若被苏玟送去了F国。
后面的事情也就没什么特殊的。
所以在所有人的认知中，苏若身上的疑团应该都在她被郁亦怀送走的那几年。
方青回的眉头紧皱，苏若似是安慰般的笑了笑。
认命般地坐下，等着苏若的后续。
“很小的时候我就发发现一个特别有趣的事情，每个人的表情和心理活动都有联系，或者说我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肢体动作、神态读懂他的内心。”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的是我的舅公-单晋纁，他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能力，包括父母，我也一直遵守和舅公的约定，直到那场绑架。”
“绑匪中有个人喜好娈童，为了自保，我利用他们之间的不信任，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催眠了其中一个，让他生剐了那个想要动我的人。”
说道‘娈童’的时候，凌枭身上的寒意逼人，又在听到‘生剐’二字时，轻轻安抚着苏若的双肩。
那么小的苏若，怎么能直面那样的画面。
“二青，当年舒姐和妈妈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动手的绑匪正跪在我面前，献宝似的捧着那人的心脏。舒姐吓坏了，后来好长时间都不和我对视。”
想到方舒当时的样子，苏若自嘲般的笑了笑。
感受到怀里人的难过，凌枭环在苏若肩膀上的手掌紧了几分。
“阿若...”
那么早慧的阿若又怎么会意识不到原本亲近之人的生疏呢？
看着方青回，嘴角牵起几分无力的微笑。
“二青，没关系的，舒姐的反应是人之常情。”
说完，苏若的手覆上了肩膀上凌枭的手背。
身旁的男人也渐渐放松了身体。
苏若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像是斟酌了一番措辞，接着说道，
“妈妈带我回家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时的事情，一段时间之后，爸爸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一张cd。”
“他说服了妈妈，然后把我带去了一个地方。”
苏若的记忆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到ASh的那一年。
“箬箬乖，从今天开始你要待在这里，好好学习怎么把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最大。”
小小的女童，穿着苏玟特意准备的公主裙，雪纺的面料，质地轻盈又透气。
小女孩面容精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那妈妈呢？爸爸妈妈还会在这里陪箬箬吗？”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顶，然后看着女孩那双让人沉沦的眼睛，嗓音低哑，一点点的隔断了女孩和外界的联系。
“不行哦，箬箬之前做的还不够好，爸爸是在保护箬箬，只有变得更厉害才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哦。”
文雅的面容下，清润的声线，虽然是再平和不过的语气，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但是女孩还是感受到了父亲话里的认真。
慢慢低头，看着脚尖装饰的水晶，一言不发。
阳光下，一大一小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郁亦怀牵着小小的苏若，慢慢走进一扇雕花大门。
女孩悄悄回头望了一眼。
高高的铁门缓缓关上，来时的那条路也慢慢消失，自己的手被父亲紧攥着，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即使从父亲的眉眼之间看出了威胁和疯狂，但在几岁的孩童心里还没有意识到父亲的可怕。
因为对亲生父亲的信任，小女孩乖乖跟着走进了房间。
郁亦怀将小苏若交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手里。
“先生，需要为小姐做哪些检查呢？”
女人看向郁亦怀的眼里充满了崇拜和痴迷，甚至还有些爱恋。
“看看她的脑波信号再说。”
小苏若跟着女人走进那间满是陌生仪器的屋子，任由女人为自己带上一个特制的头盔。
然后想要在苏若的胸口安插仪器时，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态度一下子变得冷漠，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粗鲁。
“谁给你穿这样的衣服?麻烦死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对着一颗解不开的扣子加大了力道。
挣了半天也没办法将纽扣弄掉，转身拿来一把剪刀。
银色剪刀将头顶的灯光反射到女孩的脸上，对危险的感知让苏若瞬间戒备。
“阿姨，你脸上好像有东西。”女孩稚嫩的小奶音分外惹人怜爱。
小小的苏若指了指女人左边的脸颊，“在这边，爸爸说女孩子要干干净净的才好。”
原本对女孩说的话毫不在意的女人，听到苏若话里的‘爸爸’变了样子。
有使劲在苏若指的那边脸颊上使劲擦了擦，手上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哪有？”
“阿姨，你过来一点，我帮你擦吧。”
女人不以为意，慢慢走近女孩，然后把脸凑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在裙摆上蹭了蹭手指，然后慢慢抚上女人的面孔。
“阿姨，你长得很好看，”说到这里，轻轻顿了一下。
察觉到女孩的犹豫，女人散漫的眼神瞬间聚焦。
紧紧注视着女孩的脸。
然后在女孩抬头的瞬间，撞入了一汪望不到头的清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