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凌菱的担心
是的，凌菱和凌枭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凌淮清不是个专一的人，身边的情人不少，就是现在身边都有不少情人。
江晚意的小姨也是其中之一，当初如果就是因为江晚意的小姨主动提出让自家侄女做苏若的替身，才换来自己光明正大上位的机会。
但是凌淮清众多子女中，真正长大的不多，凌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她的母亲是Y国一个小家族的私生女。
以为攀上了凌淮清这棵大树，可以母凭子贵，但凌淮清丝毫不在意这么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情人。
生下凌菱后，没多久就被凌淮清的新欢设计被丢到了外地。
至于凌菱被凌淮清随便丢给了保姆，是凌枭的爷爷将人接到了身边照顾，才得以平安长大。
长大后的凌菱也没有辜负凌老爷子的培养，在凌枭回到冥渊之前，一直替老爷子默默训练死士。
多年前，凌菱在一次任务中下落不明，外界传言是凌枭为了拿回凌老爷子的势力暗地里处置了自己的姐姐。
但其实凌菱的离开是凌老爷子的安排，就连凌枭也不知道凌菱到底是为什么秘密到了h国。
直到这次自己在Y国公开和凌淮清对上，凌菱才联系上自己。
凌枭暗暗揣测爷爷当初怕是已经预料到这一天，或者说爷爷从一开始就知道阿绾的身份。
凌菱在h国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当年爷爷去世之前到底给凌菱下了什么样的命令，会不会对阿绾不利呢？
这边苏若跟着倪涛下了船，沿着湖边搭建的木板向湖心岛内部走去。
这座岛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苏若能感觉到从下船开始，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别人的监控下了。
隐蔽处的摄像头，还有躲在暗处的岗哨。
这让苏若不由得担忧，A市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的安保程度完全超过了一个普通会所应该有的程度。
甚至高过百川渡分舵。
“苏小姐，注意脚下。”倪涛在苏若将要踏上楼梯的时候，适时地低声提醒。
还在思考头绪的苏若，被倪涛的声音拉回现实。
原来已经到了。
苏若抬头看见一座平地而起的楼台。
同外面西楼不一样的是，这座小楼不止三楼。
整个小楼有九层高，飞檐翘角，红墙黑瓦，就那么静静伫立在月色下。
走近一看，正门有块儿匾额。
上面正题着‘西楼’二字。
只是不知为何，匾额上的字苏若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苏若记性不错，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跟着倪涛进入小楼。
楼内的景致倒是和外面的古色古香不太一样，简单的中式布局，大多是实木家具。
走到木质阶梯旁，倪涛躬身示意。
“苏小姐，这边请。”
小楼的年份看起来不小了，虽然经过了整修，但是毕竟是古建筑了，有些地方若是想保持古韵自然也没法儿改建，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固。
比如此时，苏若脚下的楼梯，在人行走间吱呀作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
原本有些头晕的苏若，吹了些风，似乎清醒了些。
一口气走到五楼，倪涛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苏小姐，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五楼以上，没有老板娘的允许我们是不能上去的。”
“您沿着楼梯上去就好，老板娘在六楼等您。”
苏若站在五楼的楼梯口，看着向上延伸的木质楼梯。
墙边和楼梯角落都有黄色的夜灯，明明暗暗间，引人无尽的遐思。
深吸了一口气，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脚下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谨慎，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回荡。
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在真正见到凌菱的那一刻，苏若还是被惊艳了。
艳丽的大红色穿在女人身上只有妩媚与撩人，就那么靠在一张美人榻上，漆黑的长发，长度及腰，如海藻般披在脑后。
整个人像是蛊惑人心的海妖，在引诱着人前往。
女人的颈间有些许红痕，苏若眼神中有股不知名的暗芒闪过。
转瞬即逝，而后微微低头。
再抬起头时，又是云淡风轻。
提起脚步，向凌菱走去，几步间走到凌菱对面的位置坐下。
自顾自地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
举到鼻尖轻嗅，然后一口饮下。
“杏花汾酒，就是年份差了些。”
全然不在乎面前的人，在苏若坐下那一刻就皱起了眉头。
“苏小姐喝过的好酒不少，我这儿的酒自然比不上外面，只是有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酒是旧的好还是老的好，都看个人口味。”
凌菱的眼里荡漾着一丝明显的柔情，透过她清澈的眸子，似乎都能看到眼底那一抹温柔背后的隐秘。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坐在她对面的苏若只是缓缓抬起酒壶又给自己添上一杯，然后举起酒杯，朝着凌菱挑眉示意。
眼见一计不成，凌菱又出新招。
“苏家大小姐是苏老爷子的外孙女，这几年籍籍无名，这突然冒出来，还继承了苏氏那么多的股份，自是有底气。”
将自己话里的挑衅揭过，但是又不紧不慢扔出一个炸弹。
“西楼这几年的生意多亏了各方照顾，但是刚来A市也遇到过硬茬，后来是在我一位朋友的帮助下才度过难关，我一个女人和那些男人们谈生意也是不容易。”
“前不久我这位朋友重遇故人感慨万千，我是恨不能帮上什么忙，眼下遇上苏小姐，想请您给我提个意见。”
看向苏若的目光带着试探与打量。
“哦？他乡遇故人，四喜之一，你该恭喜他才是。”依旧是清冷的，不辨情绪的声音。
只是言辞间，如同廊外的氤氲寒气，带了丝凉意。
突然觉得喉间有些痒，蚂蚁般撕咬的感觉活动在四肢百骸。
凌菱缓缓起身，从桌上的香烟盒拿出一支香烟递到苏若面前。
“抱歉，我不喜欢烟味。”
苏若说的是不喜欢，而不是不会。
在点燃火焰的瞬间，借着火光看着似乎完全不在意的苏若。
凌菱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费心的挑拨似乎没有丝毫作用，倒显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似的。
“这世上有一方势力，聚集了各式各样的天才，但是天才与疯子往往一线之隔，有人把他们叫做烬，因为一旦出现他们的地方总有人会化为灰烬，不留一丝尘屑。”
“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呢？一个个惊才绝艳的疯子，有为了追求极致的人体艺术解剖了上千人的疯子，也有为了研究出剧毒以人试药的天才，甚至还有亲手屠戮家门的科学家，你说这些还是人吗？”
在凌菱说出‘烬’字的时候，苏若的呼吸短暂的停滞了一下。
只是这恍惚间，凌菱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样的地方出来的天才，只怕普通人是招架不住的，更何况谁愿意身边躺着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疯的枕边人？只怕坚持己见，最后害人害己。”
这一次，苏若不仅为自己添上了一盏酒，同时为对面的凌菱也满上一杯。
猛地抬头一饮而尽，酒杯放回桌面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
冗长的安静让此刻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苏若在饮完第三杯酒后，头沉重地埋在胸前，沉默片刻后，仰起脸的瞬间睁开了双眼，淡淡的笑意挂在唇边。
眼神里是让人看不清的朦胧，但是整个人却又轻的像是快要碎掉。
没人注意到在她抬头的瞬间，
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从她的眼角滑落，然后缓缓落到尘埃里。
“西字不吉利，换一个吧。”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在路过凌菱面前的时候，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