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睁开了眼睛。
解雨臣正拿着一块毛巾，轻柔地替他擦拭着汗水，与喷涌而出的鼻血。
吴邪自己并不知道，自他“看到”狴犴开始，他的鼻子就一直在流血，浑身抽搐，汗水直流。
神灵不可直视，上古凶兽亦是如此。
解雨臣递给了吴邪一套登山装，温和地笑了笑，“醒了？我们如今正在长沙城的郊外，张海客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小花，你突然这么温柔，我有点不习惯。”吴邪接过了衣服。
系统出品的服饰只要有“穿”的意念，就可以一键着装，所以尽管吴邪没有了游戏系统，但仍然可以快速换上干净的衣裳。
“怎么会出了这么多汗水，还有血迹？”
虽然是一个疑问句，但吴邪并不是特别在意，在吸食费洛蒙的那段时间里，他狼狈不堪的时间太多了，只是流汗和出血而已，并不算是一件足够他重视的事情。
他只是略微有些好奇，因为这次读取费洛蒙显然很顺利，这种顺利体现在他一直明确地知道他是处于黑毛蛇的记忆里，而且还保留了一定程度的独立思维，除此之外，他还能够自主醒来，所以不太理解，为什么在他毫不痛苦的前提下，他还能流出的汗水打湿了衣裳，流下来的鼻血浸透了衣服。
解雨臣的脸扭曲了一下，才恢复了正常，“我这不是想着要给我们英勇的小三爷提供一点人道主义关怀吗？”
“大花，你就得这个阴阳怪气的味儿才对！”王胖子端着一盆血水从两人面前经过，还顺带调侃了一句。
吴邪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小哥怎么了？”
“小三爷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解雨臣没好气地扶着吴邪下了床，“张先生和你在同一时刻发生的变化，你俩就像是一起发了羊癫疯似的，浑身抽搐，怎么，小三爷和张先生是一起共梦了不成？”
解雨臣已经将吴邪扶到了张起灵的床边，“不过张先生应该比你的状态好一些，他只是抽搐了几分钟就停了下来，而且他除了麒麟纹身的线条会偶尔溢血之外，基本就没有了其他异常。”
他塞了一张椅子到吴邪的屁股底下，摁着他坐下，才继续说道：“我们的小三爷可就惨了，在醒过来之前的一秒，都还在抽搐，而且鼻血就没有停过。”
王胖子已经倒了水再次回到了张起灵的床边，“花儿爷说得对，天真你个小狗崽子可别再继续造作了。”
张海客靠在门框上，凉凉地说道：“你俩可别为难他了，大扫把精转世这种事，他也不想的，吴邪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下碗面吃啊？”
吴邪颇为不习惯地扭了扭，面对三人的联合审判，他除了躺平任骂，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
“别看族长了，族长的问题不算大。”张海客抱着手臂说道：“麒麟镇邪，虽然不知道族长到底镇压了一个什么东西，总的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超出认知的事情。你先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狴犴。”吴邪轻声说道。
吴邪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看到的画面，并提出了疑问：
“小哥为什么会从陨玉里出来？”
“小哥真是麒麟么？我是说转世或者灵魂什么的？”
“狴犴就是齐家的高人要锁住的东西吗？”
“第一个问题，我先说说我知道的。”王胖子接过了话头，实际上，之前他就想说，但同吴邪在一起，就没有几刻宁静的时候。
“‘深山古村’副本结束后，我和瞎子，霍当家，以及小哥一起回了游戏空间，但是不到二十四小时，小哥就突然消失了，没过多久，我就被抽到了这个副本。”
“刚刚进入副本的时候，游戏没有任何通知。”
“后来，小天真戳了戳我，游戏才通知我激活了任务，要我收集目标碎片。”
鉴于在座的几位都没有了游戏系统，王胖子拿了一张纸出来，将他收到的任务提示写了下来。
＜开门见喜：恭喜玩家王胖子触发目标碎片，当前进度1\/8。＞
＜开门见喜：恭喜玩家王胖子激活“收集目标碎片”任务，游戏面板功能已开启。＞
＜开门见喜：欢迎来到“旧梦依稀”，请玩家王胖子集齐目标碎片。＞
王胖子仔细回想了当时的事发过程，确定地说道：“就是小天真碰了我以后，我才收到游戏的通知的。”
“第二次收到通知也是因为小天真拉了我，提示是‘请玩家王胖子集齐目标碎片’。”
“综合来看，碎片应该同吴邪关系密切，难道意思是说吴邪被分成了几个部分么？”解雨臣皱了皱眉，除了触碰到吴邪以外，两次完成任务好像没有其他的共同点。
王胖子接着说道：“说回瓶崽，在小哥消失后，我也看了一眼他的个人状态，发现不可读取，也就是说，小哥应该也不是正常状态进入的这个副本。”
吴邪咳了几声，才说道：“其实，我一直好奇，这个时代的小哥和张海客，去了哪里？”
吴邪也好，解雨臣也罢，以及王胖子，他们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他们可以“穿越”。
但是张起灵和张海客，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一个时代，能同时存在一个人的两段时间吗？
“张海客去看过，他倒没有老年痴呆，对过去的经历算是记得清楚，这个时代，没有另一个他的存在。”解雨臣一边回答吴邪的问题，一边将他的手腕拉了过来，替他诊脉。
张海客看着解雨臣的手，等着他的诊断结果，嘴上继续说道：“小时候的‘我’存在过，当年放野的痕迹还在，所以我猜族长也是一样的状况，这个时代的他消失了，或者说，同现在的他融为一体了。”
“你和小九爷是被崔薇送来的，我是因为那一跳扰乱了终极和游戏的平衡，王胖子是被游戏抽取进入了副本，那么族长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他进入了陨玉，从而影响了游戏空间的他。”
“我摸过族长的骨龄，他的年龄不对。”张家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法，摸骨测龄便是其中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