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间，季云阳没有再逮着机会就跟路柠说话了，只是偶尔看向她和凉时的眼神微微颇有些深意，凉时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在她再一次疑惑的时候，一支笔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专心。
路柠尴尬的低下头，用手挡住自己，两颊爆红，怎么发呆让他发现了呢？
“累了？”
“啊？没，没有。”
“嗯，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让你做的题都做完了吗？有没有不会的？”
“做，做完了。最后一道大题不会。”
路柠快速的平复心情，将手中的试卷递了过去，待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试卷，快速的缩了回去，凉时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快速的浏览了一下试卷，将做错的题给她勾画出来。
路柠看着满是横线的卷子，脑子都蒙了，怎么错了这么多？也顾不上脸红了，拿着卷子仔细的看过去，果然只要是自己拿不准的题好像都不对，她崩溃的将卷子拍在桌子上，正在睡觉的季云阳吓的蹦了起来。
“怎么了？地震了吗？”
凉时轻嗤一声：要真有地震，我们俩一定不叫你。
季云阳大怒走上前，捏住了凉时的肩膀，口中大叫：凉时，你大爷的，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凉时掰开他的手：不是。睡你的觉去。
说完拿过路柠手中的试卷：坐过来一点，我跟你说说这些题的解题思路，你应该是没弄懂他们要考的是什么？
路柠微微转动椅子，靠近凉时身边，鼻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像是雪松木的味道，一颗心止不住的砰砰直跳，一股热意直冲脑门。
“这个是二次函数的知识点，只要求出x1，这道题就迎刃而解了，还有这个是考察函数的，只要应用好函数的定义，答案很容易就做出来了，还有这个是........”
清冷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路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完全没听到他说些什么。
季云阳看两个人很认真的一个在讲，一个在听，挠了挠头坐了回去，看了一会儿，继续趴下睡觉了。
“听懂了吗？”
“啊？哦，懂，懂了。”
路柠语无伦次的回答，将卷子握在手中，准备起身拉起椅子坐回原来的位置，凉时看她一副懵懂的样子，知道她根本就没听懂，忍不住叹了口气，“吧嗒”一声响起，路柠慌张的掉了笔。
他忍住自己的怒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路柠，既然来找我补课，你就应该好好听讲，而不是你心不在焉的想着别的事情，那样既耽误时间，你也什么都学不好。
路柠小嘴紧闭，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掉，泪水一滴滴的落到了本子上，她慌张的用手去抹，却发现越抹越多，面前的试卷已经被眼泪打湿了。
凉时本来是没有发现她哭，直到看到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在抽泣，才看到湿了的试卷，眼里开始流露出慌张，四处寻找房子里有没有纸巾，发现这里好像没有，情急之下倾身过去。
当温暖的拇指扫过她脸颊，路柠惊得都忘记了哭泣，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清晰的能看到细小的毛孔。
凉时没找到纸巾，不愿看到她哭，一时情急之下大脑直接宕机，伸手就去抹她脸上的泪珠，直到感觉到路柠微弱的呼吸，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白皙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哎呦，我去！”
旁边传来一道声响，两人慌忙分开，季云阳起身走了过来，按住了凉时的肩膀，惊奇的发现好友的耳朵都泛着粉色，像发现新大陆的样子问道：我就睡了一会儿而已，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竟然亲上了？凉时，你这速度够快！看来我是没戏了。
说话的时候，配合着委屈无奈的表情，将手按在胸口，一副西子捧心，伤心欲绝的样子。
“说什么呢？”
凉时反驳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擦眼泪这件事太，太亲密了。
“还我说什么呢？我有眼睛，看的见，你们离那么近，就算没亲上，也能说明你们，有问题！”
路柠有些急了，虽然她乐见其成，但是不想凉时为此烦恼，顾不得满脸泪痕的说道：季云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小心迷了眼睛，凉时帮我，帮我看看而已。
季云阳看着她一双泪眼楚楚可怜，桃花眼划过一抹心疼，“啪”的一声拍在了凉时的背上：凉时，你这个禽兽，竟然用强！我看错你了！
“停，收起你的发散思维，我们俩什么事都没有，你，继续回去睡。路柠，试卷拿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这次好好听。”
季云阳看着她一双泪眼楚楚可怜，“啪”的一声拍在了凉时的背上：凉时，你这个禽兽，竟然用强！我看错你了！
“停，收起你的发散思维，我们俩什么事都没有，你，继续回去睡。路柠，试卷拿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
听季云阳越说越离谱，凉时沉声打断了他，挥手将他赶走，一边抽走路柠面前的试卷，拿了草纸在旁边，准备再仔细的讲一遍。
“嘁，没劲。还不承认！”
季云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一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将桌上的书胡乱装进书包：电灯泡走了，你们想干嘛干嘛啊。
路柠偷偷的看了一眼凉时，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不再说话了，将精力都放在了他讲的题上。
“对了，你们明天还来吧？我的作业还没做完，你们要来的话，我的书包就不带走了。”
这次凉时发出声音了：嗯。
“好嘞，你们慢慢聊啊，电灯泡走了。”
说完冲俩人的背影眨眨眼睛，打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除了凉时的声音，安静极了，路柠也听得仔细，跟快就弄懂了做错的题，凉时翻到最后一道大题敲了敲：这道题是有些难度，我不建议你做，你只要先把基础题熟练掌握了，每个公式都能灵活应用了，再来挑战这些题吧。
“嗯，好。我听你的。”
凉时听着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路柠，对不起，刚才我说话太重了，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路柠闻言，惊讶的抬头，黑曜石般晶莹的眸子带着愧色，薄唇微抿，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她忽然笑了，灿烂，纯真而又美丽的笑容，像一个绽放光彩的流星，将他心中的愧疚和紧张轻轻的抹去。
“没有，是我的错。我不该走神儿的，你牺牲了自己学习的时间给我补习，我还不专心，是谁都会生气的，我不怪你啊。”
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显示她很愉悦的心情，凉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哄女孩子的经验几乎为零，没想到路柠还挺好哄的。
“嗯，我晚上回家再给你找些基础题发给你，你先做做，培养一下对公式的应用，然后再做中难度的题，再然后是高难度的题，放心，有我在，不仅你的数学，其他任何的学科都不用担心。”
“真的吗？”
双瞳剪水的眸子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两颊微微泛起红晕，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当然，相信我，你很聪明，缺的只是学习方法，你只要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考上北清大学，犹如探囊取物。路柠，我们北青见。”
凉时灿若星辰的眸子，目光坚定自豪，在这一刻路柠仿佛看到了他们在北清大学相携而行的画面，真的有一种看到你，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的那种感觉，情意在这一刻宣泄而出，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旁边的少年，在这一刻觉得他原来距离她不再是那么的遥远，而是咫尺之距，让她触手可及。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凉老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