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留意到林天赐的眼神，拍了拍林晓晓的后背，迟疑地说：“你弟弟……”
林晓晓离开他的怀里，冲着弟弟吼叫：“看什么看？你老老实实地弄干净地面！我揍你的事情，也不许和爸妈说！”
“这乱糟糟的样子是他造成的？”
“没错。我今晚还得收拾干净，否则明天老板要批评我了。你来得正好，帮我一起清洁。”
“好。哪能让你一个人来清理？我们两个人，速度会快一些。。”
好男友张峰笑着点头答应。
等看到地毯的呕吐物和油污时，他立刻后悔起来，不该上楼找人的，在楼下老老实实等着多好。
“峰哥，你收拾地毯的东西，我来清理桌子。”林晓晓塞给他一个垃圾铲和扫把。
张峰面色一僵：“晓晓，我们请家政阿姨来清理吧。没有专业工具，可能清理不干净。”
“我找过了。这个时间点，没有人愿意接单，加钱也没用。我们先试一试吧。”
张峰大概猜到原因。
这里是G市的中心位置，搞家政的人员估计住不起该地段的房子。
如果接单的话，还得从家里大老远的跑过来，辛辛苦苦地搞完卫生，公交车或者地铁已经停运。
回去打车的话，算起来的话，接这单业务太亏。
“这样只能我们自己来干了。”张峰心里暗自叫苦，“你用酒精清理马克笔痕迹。其他的，我来吧。”
既然打算自己收拾，张峰决定表现出来最好的一面，要让付出有回报。
“你真好。”林晓晓笑了起来，“我没有找错男朋友。”
张峰忍着恶心，开始清理地毯。
林天赐被他姐姐狠揍一顿，变得老实起来，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不动手帮忙也不搞破坏。
林晓晓本来没指望他，不再继续添乱就可以。
张峰清理到外卖的位置，看到办公桌上贴着“柳小羽”的名字，有一点点的走神。
两人分手一个多星期，可他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对柳小羽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很爱吗？
不见得，否则怎么会愿意提分手呢？
不爱吗？
也不对，想到她的时候会心痛。
两种矛盾的情感，在他的心里碰撞着。
“峰哥，你收拾得怎么样了？”林晓晓看到他站着发呆，连忙喊了一句，“你弄好的话，过来帮帮我。这些马克笔很难清理，用了酒精还是有痕迹。”
“哦，我还得用湿拖把擦一擦。”张峰被叫回神，压制心里的杂念，继续干起手里的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张峰累得半死。
地毯的污渍还是很显眼。
“晓晓，地毯的污渍搞不干净。”张峰擦了擦额头的汗。
林晓晓丢掉抹布，揉揉发麻的双脚：“我这里也是一样。”
两人对视，眼里满是疲倦。
“算了，明早再找家政阿姨处理吧。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张峰建议。
林晓晓皱着眉头：“可是这样的话，明天公司的同事都知道罪魁祸害是我的弟弟。到时候大家会笑话我的。”
一想到他人异样的眼神，林晓晓难以接受。
“晓晓，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我们已经清理过，剩下的污渍真的搞不了。就算我们留在这里一个晚上，结果也是一样的。明天向同事说声抱歉，这事情很快会过去的。”张峰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地劝说。
看了一眼墙壁的挂钟，林晓晓勉为其难地说：“好，我听你的。我们先回去吧，马上到夜里十二点。”
再一看她的弟弟，已经困得趴桌子上睡着。
她心里的那股怨气又冒上来：我在辛苦干活，你在呼呼大睡，真的很讨厌。
“要把他叫醒吗？”张峰开口。
“暂时不用，醒了一堆事情。你抱他到车上吧，等快到家了，我再喊醒他。”
张峰弯下腰把林天赐抱起来。
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有点难受，差点站不起来。
真是糟心的一天。
他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
翌日。
办公桌被糟蹋的男同事，早早的来到公司。
昨晚实在是太晚，他最后没有回来。
今天一看，他的桌子是收拾过了，还是有淡淡的痕迹。
午休床是布艺的，马克笔痕迹无法擦除。
几只黑色的丑乌龟，瞪着绿豆大小的眼睛，似乎在嘲笑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在冒烟：“哪个同事的弟弟，快点站出来！”
柳小羽踏进测试部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了咆哮声。
她扫一眼办公室，整体收拾干净，除了几摊明显的污渍。
“小羽，你快点告诉我，谁家的熊孩子。我去找他算账！”
那位同事看到柳小羽出现，直接在门口拦着。
柳小羽稍稍犹豫，说出了名字：“行政部的林晓晓。”
反正已经得罪她。
再多得罪一回，区别不大。
“我现在去找她！老子今天还咋办公和午睡？”
没多久，来上班的同事，全知道熊孩子的姐姐是林晓晓。
林晓晓踏进办公室，立即迎来众人的眼光。
“林晓晓！我的办公桌和午休床变成这样子，你说怎么办吧？”
林晓晓马上摆出一副抱歉的样子：“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已经约家政阿姨过来清理，很快就到。至于你的午休床，已经给你买了一张新床，上午就能到公司，不会影响你中午休息的。真的很对不起。”
说完，她抬起脑袋，眼眶泛红，似是想掉眼泪。
这样一来，那位男同事倒不好纠缠下去，免得被其他人说肚量太小。
“行吧，让家政阿姨快点过来，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嗯嗯，我再催催家政阿姨。实在抱歉啊。”
林晓晓点点头，声音柔软的，心里则想着：男朋友今早教的话术果真有用。
柳小羽看着林晓晓的动作神态，露出讥诮的笑容。
真的很有一套啊。
昨晚对她们的态度那么差，今天对男同事的态度那么好。
这变脸的功夫厉害。
嘲讽归嘲讽，她没有再站出来说话。
当事人都不追究了，没必要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