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个不顾家还会打人的赌徒，我的妈妈----”
“我知道。”这些朝朝早就知道的，可这又怎样，她只是想跟他在一起而已，只要他愿意，她也可以照顾他的家人。
“不，你不知道。”祁谦说，“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不要到他泥泞的世界里来。
她，不适合。
他，舍不得。
“我不知道什么是更好的人，我只知道谁是最适合我的人！”朝朝说，“你的成绩这么好，能不能请你帮我补习，我给你补习费！”
祁谦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松开，他叹口气，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帮助我的家庭。他们也不值得你帮助。”
最好别让他的赌鬼爸爸知道傅含朝的存在。那样吸血鬼一样的人拉扯他一人就够了。
“只要能帮到你就值得。”傅含朝语气轻松地说。
祁谦的喉头哽了哽，长长的眼睫下垂，遮盖了里面翻腾的情意。他很想说一句，能不能等他五年。
如果可以，等他五年。等他大学毕业，甩掉家里的负担，给她一个清净自在的自己。
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愿意看向他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祁谦才重新发出声音：“我们不合适！”
朝朝跟在祁谦身后走了很久，她不明白自己就是想要一个甜甜的恋爱，第一次追人怎么会这么复杂。比记定律，解方程式还复杂。
跟着他到了一个修车铺，看着他熟练地给轮胎打气。
然后长腿跨上自行车就要离开。
朝朝一把抓住他的后座，急急地问：“如果，如果我等你毕业呢？我一直等你好不好？”
大小姐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卑微，忐忑疑惑的小表情显得很可爱。祁谦忍住想要揉一揉她皱起来的眉头，轻轻吐出一个字：“好啊！”
他看见傅含朝笑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看着她。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粉，因为刚刚一直走路的缘故，微微出了汗，显得脸蛋更红润了。就像清水洗过的红苹果，诱人想要咬上一口，品尝她的甜美。
他也笑了。
不由自主地跟随她。
只要自己不再极力压制，他很容易就会被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身影，她的一切带着跑。
如果能让两人都开心些，他愿意给出自己的承诺。
他甚至在想，之前的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竟然会一直为难她。
这样的想法直到两人身后跟上来一个人就戛然而止了。
“小谦，你在这里干什么？”
祁谦弯起的嘴角一寸寸压下了，他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了。
祁谦蹬上脚踏就要离开，却被人拉住了车后座。
“爸爸跟你说话呢，没听见还是怎么的？你这孩子！”来人穿着一件沾着油渍的短袖汗衫，大裤衩下面一双拖鞋，邋里邋遢的。
祁伟对祁谦说着话，但眼睛却一直瞟向穿着不凡的女孩子。
“这是我们小谦的同学么？看着很漂亮啊！”
“爸！”祁谦出声，声音有些大。
可祁伟不在乎，他依旧看着朝朝。
“叔叔你好！”朝朝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块好吃的大排骨。
“哎哎，小同学你好。我是祁谦的爸爸！”
祁谦的爸爸有一张让人难忘的鞋拔子脸，如果不是他们父子俩亲口承认，谁会相信这两人是亲父子？
鞋拔子脸不说，还眯眯眼，塌鼻子，嘴唇厚的像中了蛇毒。
两人长得简直南辕北辙。
朝朝心想，祁谦可能像妈妈吧。
“爸，我们回去吧！”
“你这孩子，就留女同学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我们送她回去吧！”
“爸！”祁谦的声音很冷，祁伟却不为所动。
见两人就要吵起来的架势，朝朝及时开口：“好呀。那就麻烦祁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都是同学嘛！”说着他一巴掌拍在祁谦的后背上，声音大得吓了朝朝一跳。
“你，你没事吧！”朝朝跑到祁谦身边担心地问，怎么出手那么重。
见这小姑娘对自己儿子如此上心，祁伟笑得更欢了，他抢先说：“没事，没事，我家小谦结实得很呢，不要紧！走吧，这位小同学，你家在哪里呀？”
祁谦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他知道他爸的老毛病又犯了，恨不得将人一把塞进棋牌室里，永远不要出来。
“痛么？祁谦！”
痛么，祁谦？
身体上的疼痛怎比得过心里的痛。
他低下头，“你都看到了吧，离我远点吧！”对你没好处。
祁伟的脸皮真的很厚，他不敢动朝朝，就一个劲推搡着祁谦，让他送朝朝回去。
“叔叔，你下手太重了，他会受伤的！”
“怎么会。”祁伟说到一半就看到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没有了刚刚的疏离，取而代之的是寒意，是威压。
“嗐，叔叔这不是刚刚打牌输了些钱，心里不爽，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了么！别介意，别介意！”
祁谦双手握拳，告诉自己要冷静，让她看看有这样的父亲是怎样的负担也好。
说出这样的话来，朝朝当然知道祁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她不傻，只要自己这个时候给了祁伟钱，那么下次他缺钱了肯定会用同样的办法从自己这里骗钱。
她才不会给祁谦带来这样麻烦。
“叔叔，我是学生，给不了你钱。”
祁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份正经的工作。”朝朝淡淡说道，“赌博不是什么好习惯，叔叔还是戒掉吧！”
祁谦蓦地抬头看向朝朝。
“好工作？是什么？”祁伟又挂上油腻腻的笑。
“具体要看叔叔你会些什么，到时候尽量安排适合叔叔的。”
祁伟耷拉着嘴角，有些不满意，谁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不是说大话。他转移话题道：“还是我们一起先送你回家去吧，你家住哪？”
“华清府！”
祁伟的眯眯眼都挣大了。这是市里最高档的别墅区，他上班的东家就在华清府，那可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看来这小姑娘的家世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