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恐怖，不可名状
“呼……”
徐坤敛翅落在一百多公里外的一片山崖上，随后将爪间的赫尔斯博士放了下来，徐坤透过他的面罩看去，只见他双目紧闭，不省人事，整个身子都在轻微抽搐着，仿佛正经受着噩梦的侵袭。
赫尔斯博士心底最深处的那片黑暗区域，是一段非常久远的记忆，由巴尔坦人口口相传，根植于他们的骨髓，每每在夜深人静时，那段恐怖记忆就化身梦魇在许多巴尔坦人的梦境降临，随后啖食他们的恐惧和绝望。
“这片黑色的记忆区间难道包含着巴尔坦人母星被毁的秘密？什么样的存在会带给巴尔坦人如此大的恐惧？”
思忖间，徐坤利用“驭兽”权限，让自己的意念进入了赫尔斯博士的记忆世界，随后进入了那片黑色区域，在这个区域的最外围，是一些扭曲的画面，在这些画面中一些巴尔坦人乘坐飞船离开了他们的母星，而绝大多数的巴尔坦人则无助地奔走哀嚎，脸上布满了恐惧之色，还有人在无助地祈祷。
而此时，一道巨大的阴影降临，将巴尔坦人的母星连同其上的亿万生命完全吞没……
黑暗降临，一团混沌的气息将徐坤的意念包裹。
刹那间，徐坤眼中的一切已经失去色彩，失去形状，只剩下扭曲的黑白线条在不可思议的维度中像蠕虫一般恶心地扭动，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惨叫和祷告声在徐坤的耳边响起，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同疯狂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轰炸着徐坤的耳膜，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恐怖、痴愚的情绪占据了徐坤的内心，他的理智几乎丧失殆尽，意识则越来越飘忽，仿佛已经和周遭那混沌的气息融合到一起。
在极端的混乱、堕落和疯狂中，一群苍蝇一样的存在进入徐坤扭曲的视野，徐坤仅剩的一丝意识跟随着它们穿越无尽的时空，居然到达了这个维度之外那座由混沌构筑的领域。
在彼处，无数“苍蝇”一般的阴影疯狂起舞，在这些阴影的中央是一团神圣且痴愚的存在，这股没有确定身形的毁灭力量存在于最深的混沌里，在混沌最核心处翻滚扭曲，如同地狱深处即将喷涌的岩浆。
就算只是短暂的窥视，那团不可名状的存在带来的威压也差一点让已经是超凡生物的徐坤灰飞烟灭。
而由于徐坤那一丝理性之光的注视，那团不可名状的存在终于暂时脱离了愚昧痴顽的状态，他无数面貌中的一种展现在徐坤的面前。
深渊一般的巨口，遮天蔽日的触手，无数双紧闭的眼睛布满他肉山一般的身躯，惊鸿一瞥之际，其中一只巨目猛然睁开，看向徐坤。
一道疯狂的情绪注入徐坤的脑海，差一点让他陷入了疯狂。
“啊……”
徐坤厉声嘶吼，在极度艰难中他的意念退出了赫尔斯博士的脑海。
所有的怪诞和虚妄随之崩解，现实世界又展现在徐坤的面前。
“噗……”
徐坤腿一软，庞大的身躯爬伏在了石崖上，没想到那个毁灭了巴尔坦人母星的高纬度生物居然这么强大，这么邪恶，单单是注视它的幻影就会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如果注视这个高维生物的本体，那还不要了老命？
现在徐坤知道巴尔坦人的那些机械章鱼是怎么来的了，它们的形象应当脱胎于那个恐怖的高纬生物，由怨恨到战栗，再从无可奈何到崇拜。
好像许多智慧种族都有斯德哥尔摩般的崇拜习惯，否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邪神了。
打不过就加入，这是软弱还是一种圆滑的生存策略？
虽然巴尔坦人那么崇拜那头高维邪恶生物，但它似乎并未放过这群脆弱的信徒，如无意外，在那头高维生物的阴影下，这些巴尔坦人最终会退化消亡。
赢家通吃，弱者被淘汰，这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放在宇宙间也同样适用。
只有不断进化变强才不会被淘汰，这是徐坤从巴尔坦人的惨痛历史中总结出的教训。
就在徐坤感慨万分之际，他感受到了飞行器疾速飞行所发出的次声波。
看来巴尔坦基地的人来寻找赫尔斯博士了。
好在此时徐坤已经通过“驭兽”权限将赫尔斯博士变成了自己的傀儡，作为一级智慧生命体，赫尔斯博士在徐坤看来就像一只虫子，可以随便拿捏。
现在要让赫尔斯博士回到基地，充当他安插在巴尔坦人之间的眼线。
随后，徐坤便悄无声息地飞走了，这个地方已经不太安全，徐坤要回到骷髅岛。
……
不久后，远方飞来一艘巴尔坦人的作战飞船，飞船头部开启了探照灯，将下方照得雪亮。
“菲奇队长，那边的山崖上好像有人。”
随后那艘飞船缓缓落了下来，飞船舱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两个巴坦尔人，其中一人正是菲奇。
“哦，果然是赫尔斯博士！”
而此时，躺在山崖顶端的赫尔斯也苏醒了过来，他想站起来，但身上却没有力气。
菲奇见状，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哦，菲奇队长，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是在哪？”
“赫尔斯博士，先上飞船吧，等回基地再细说。”
回到基地之后，卡托详细询问了赫尔斯博士遇险的经过，赫尔斯博士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不过他将一些有可能暴露徐坤行踪的细节给隐瞒了下来。
卡托并未对赫尔斯博士起疑，随后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赫尔斯博士走后，卡托命令控制中心联系停留在近地轨道的母舰。
不久后，大屏幕上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庞。
他是一个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家伙，是巴尔坦人的族长。
“卡托，”老族长说道，“这是一颗危险的星球，我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印卡（巴尔坦人对族长的敬语），这是一颗富饶的星球，是巴尔坦人理想的栖息地，我们巴尔坦人在宇宙里流浪了八万年，该要停下自己的脚步了。”
族长听了卡托的话，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卡托，你别忘了，我们巴尔坦人注定要在宇宙间漂泊，这是至高神强加在我们身上的诅咒。”